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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沁人绿茶 于 2013-12-17 08:42 编辑
陪母亲走完最后的日子
霭的天气频频出现,而我们姊妹心中的雾霭远比大自然中的雾霭窒息的多,因为我们最亲的老母亲此时正在饱受恶疾的折磨!知道母亲的日子不多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能够做的只有轮流守候在母亲的身边,用昂贵的医药费来尽可能地为她减轻痛苦。
母亲的病是三年前发现的,医生说是右肺出现了一个小结节,有可能是炎症,于是,我们开始带着母亲去医院输液治疗。一年后,母亲又因为感冒发烧住进一家医院,当时母亲已经到了78岁的高龄,经过检查,医生告知母亲的病可能是癌症,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当时我们全家商量,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即使查出是癌症又如何?手术做不了,化疗等于去送死,我的一个妹妹就是在做过一次化疗后因为反映太大去世的,况且当时母亲的食欲还不错,每天还高兴地喝几杯啤酒。与其到医院加速母亲病情的恶化,不如在家里照顾好老母亲,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当时母亲还处于半自理状态,为了照顾好母亲,小弟每天都安排好我的弟妹们值班陪伴老人,大弟弟单身拖累少,老妹妹不上班儿子也没有成家负担轻些,所以照顾老人的重任主要放在他们两个身上,我呢,因为社会工作多还要照顾外孙,只能抽空去看看老人家。知道母亲最疼没有正式工作的大弟弟,有点钱都留给大儿子,所以我们有收入的姊妹一直按月给她送钱,逢年和生日还多给,至于这些钱的去向我们姊妹都不介意,管她给谁呢,只要老太太高兴就行。 因为我们一直没有给母亲做正规治疗,有哪不舒服了就带母亲去中医院开点儿汤药服用,老人的情况还算稳定,平平安安地过完三次生日,直到一个月前母亲出现了进食困难和低热不退的情况,我们姊妹意识到母亲情况不好,便马上联系了一家医院让母亲住院治疗。 现在,母亲住院已经半个多月了,而且从中医一附院老年病房转到南开医院肿瘤专科病房。现在母亲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母亲随时会出现心衰、呼吸衰竭的情况,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其实,对于母亲这种病的最终结果,我们都知道的,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大家还是无法面对。看到母亲被病魔折磨得痛苦的的样子,每个人都难受极了,都尽可能地为母亲多做点什么——翻身、按摩、洗脸、洗头、接大小便、想尽办法给母亲做点儿她想吃的东西。现在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多尽一些孝心,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现在,我大弟弟、小弟弟、老妹妹、老妹夫、四妹和我倒着班的到医院陪伴母亲,我血压高,怕缺觉,他们只让我值白班,今天是老弟弟看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天,才得空写下这篇令人心碎的博文。我是想让所有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和我的亲人们一起为我的母亲祈祷,祈求苍天让我的老母亲能在最后的日子里不要太痛苦,不要太受罪,让这个辛勤一生、善良一生、正直一生、慈爱一生的老母亲安详地走完她最后的路。
附散文:母亲的岁月(作于七年前)
母亲一生只嫁过一个男人,生有我们姐弟七个。母亲的一生,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个不算宽裕但充满温馨的家操劳着、忙碌着,直到操白了头发累弯了腰。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善良、最平凡的女人。她和千千万万个勤劳善良的中国妇女一样,默默地、无怨无悔地为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的儿女们熬尽一生心血。
母亲出生在山东省长清县窑头村一个木工家庭。在母亲16岁的时候,外祖父就因外伤去世了,为了生活,身为长女刚刚17岁的母亲就千里迢迢地嫁到天津。当时同是长清籍的父亲来天津已经两年,在老南市靠经营一个素包子摊生活。当时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还有父亲的三叔我的三爷爷、三奶奶。
母亲来到天津以后除了和父亲一起掐包子、做生意外,晚上回家一家人的饭和家务都由母亲料理。我出生后的第二年,母亲想念家乡的亲人,便和父亲商量卖掉了住房,带着我回到了山东老家,父亲则一个人留在天津继续做卖素包子的生意。听母亲讲,大妹就是在回到山东老家时出生的。
因为小,回到老家以后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母亲依然在地里干农活。依稀记得,有一次我去刚刚割过的高粱地里检豆子,不小心摔倒了,脚被高粱茬子扎破了,流了好多血。后来母亲又带孩子又下地,自己受累不说,还眼看着我们姐妹两个营养不良,就又返回天津的家里。那时,天津的户口很好上,但是住房没了,没有法子,只好和三爷爷、三奶奶挤在一起。我们家的小阁楼可能就是那时搭的吧,三爷爷老两口儿住在楼下,父亲、母亲则带着我们姐妹两个住在暗楼上。后来三妹和大弟出生了,阁楼实在住不下了,父亲就和同院的杜娘商量,借她家的小厨房(两间房子中间只有一米的夹道)来住。
关于我们家的那间小屋,我曾专门写过一篇叙事散文《小屋旧梦》。在小屋生活的日子里,虽然空间狭小,但却让我做了许多美好的梦。梁祝、天仙配等民间流传的爱情故事,都是从母亲过年时在墙上贴的四扇连环画中知道的。
当时我们住的是个小杂院,共有四户人家:我家、杜娘、大姑、马大舅。当时在天津生活多年的杜娘、大姑喜欢玩扑克麻将牌,自然将我的父母也带会了。记得小时候吃完晚饭,母亲倒上一大盆水给我姊妹们挨个洗完澡,就和老姐妹们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牌,缓解一下白天的疲劳。记得小院很小,充其量不过20平米,除了各家放炉子、煤球的地儿,过来过去的都得留神脚下碰点儿什么。可是在长满爬山虎植物的架子下,各种飞虫嗡嗡地飞着,他们却玩得津津乐道。时不时的还有谁因为看到有人犯规大吵几声。现在,那个小院没了,拆迁了,在那个小院玩牌的老人都不在了,只有母亲还健康地活着。
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家就是在街道注册的困难户,我们姐妹几个上学几乎都是免费的。1956年公私合营后,父亲去了和平区饮食公司,母亲就在家做了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那时家里缺钱,我们姐妹七个穿的衣服都是母亲做的,印象最深的还是母亲做鞋时打布夹子和搓麻绳的样子。打夹子是将破布用浆糊一条条、一层层地粘好,晾干用来剪鞋底、鞋帮;而搓麻绳则是为了纳鞋底用了。记得母亲那时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在捋起裤腿的腿上搓麻绳,我们姊妹七个还有父亲的鞋几乎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地缝制的。母亲不仅做鞋,还做被子,做棉衣棉裤,只是家里穷,买不起缝纫机才没有学会扎衣服。母亲是个利索人,干起活来飞快,一家人的水饺,不到一小时准能吃到嘴里,还从不让我们打下手。
1958年,街道组织家庭妇女参加了工作,母亲也和大多数解放了妇女一样,离开了锅灶到一家集体企业上班了。可好景不长,由于大弟弟的烫伤,母亲又被迫辞职回到家里照顾烫伤的弟弟,从这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正式工作了,为以后的艰辛日子留下了后患。
父亲子合营后一直在一家饮食店工作,工资微薄。为了替父亲分忧,母亲在食品厂做过打蛋工、冷食制作工,在家里糊过火柴盒,叠过口罩,还锁过扣眼、牵过裤腿。印象最深的是将一捆捆棉衣抱回家来,用浸过水的海棉擦衣服上的棉花绒,很累的,母亲的胳膊、手腕在那时都落了伤。这些还好说,有我们姊妹们帮着,可是母亲推着小车去卖冰棍儿就更辛苦了,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一阵阵发酸。那时卖冰棍家里哪有冰箱、冰柜的,只是用几个保温瓶,无论多晚也得卖完了才能回家,不然,穷人是赔不起的。记得1963年小弟弟出生的那一年,国庆节刚过,10月4日那天吧,晚上已经八、九点钟了,我帮着母亲在淮海影院门口(天津食品街旧址)卖冰棍儿,当时母亲怀着小弟弟马上就要临产了,两条腿肿得厉害。我心疼母亲,收摊的时候就让母亲坐在放冰棍儿的小木车上。那时我才12岁,哪懂深浅呀!下坡的时候为了省点力气就撒手了,小车顺着下坡路飞快地滑了下去,可是没有了支撑点,母亲的重身子一下子就将小车坐翻了,连人带箱子一起摔在地上。当时我吓懵了,赶快飞跑几步将母亲扶起来,母亲痛苦地站起来后,勉强坐上小车,我忐忑不安地将母亲推回家。那天究竟把冰棍卖光了没有?我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二天我的小弟弟就出生了。听母亲说,如果不出这次意外,小弟弟还要等半个月才能来到人间的。
1978年父亲去世时,我才27岁,最小的弟弟才15岁,当时母亲也只有45岁,除了在山东下乡的大妹妹结婚外,我们姊妹6人都没有结婚。可想而知,作为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单身女人,将这么多的孩子拉扯大、成家立业谈何容易!
辛酸的往事,辛酸的回忆,这些事情连母亲自己都很少提起了,可是我却一直想将母亲艰辛的一生记录下来,主要是想让自己和姊妹们记住:我们的母亲多么伟大!我们做儿女的,只有加倍的孝敬母亲,才不负老人家一生的操劳!今年的九九重阳节,是我母亲73周岁的寿辰,我早就说好这一天一定赶回天津为老母亲祝寿。但愿我们善良、勤劳、慈爱的母亲能够在有生之年结结实实的多享几天福。我也在此篇文章结束的时候,祝福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幸福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附诗歌旧作:
重阳节,母亲的生日
母亲是个大命人
赶在九九重阳节出生
一定有神灵护佑
她的一生
被七个子女瓜分了
子女的子女
也没少啃食她的日子
没有嫁个有钱人
不是她的过错
柴米油盐的开销
除了父亲微薄的薪水外
全靠她那双灵巧的手
糊纸盒 叠口罩
到食品厂打工
凡是能够填补亏空的地方
她都去过了
小弟降生的头一天
她还在一家电影院门口
吆喝着“冰棒败火”
这个情景 成为我儿时
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如今 日子好过了
儿女们都找到自己的归宿
可母亲的归宿在哪里呢
劳燕纷飞的我们
难得去陪母亲说说话
马上就到重阳节了
全国的儿女们都在为母亲祝寿
身为老人家的贴身小棉袄
唯有将棉絮絮得厚厚的
为母亲遮挡冬寒
就让我的这些文字
变成一朵朵康乃馨吧
放在母亲的床头
让她老人家永远枕着
女儿的祝福入梦:
妈妈 祝您福如东海
妈妈 祝您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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