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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CDE审查员死于心源性猝死,医药报上的连载报道洋洋洒洒催人泪下。群里也对药品从业人员的待遇进行了激烈讨论,有感而发,写下此文。
药品从业人员中,企业不同,企业内部分工不同,待遇也有相应差别。普通的制造车间工人,学历从初中到中专不等,也不排除有更低的。在我所在的四线城市,这种基层工人两年前收入徘徊在千元左右,这两年因为产业调整,经济形势变化,人员跳槽率攀升。为留住人,企业纷纷上调基层工资到1500左右,如果算上微薄的加班费以及年终奖,也许能拿到1800左右。大专及以上学历的QC们,根据工作年限不同,月薪大约在2500--3000之间,质量部门及生产部门负责工艺和技术的本科生是2800起步。公司中高层领导,从业年限15年以上的,大约能拿到3500--4000。这个城市的新房房价是7000--12000之间,二手房约6000---10000。我想,凭药企的收入,大部分年轻人想要买房也是不容易的。
对研发人员我了解不多,我带过的一个实习生,本科毕业去了上海,在一知名研发药企工作,起步月薪5500,加各种奖金,从业第一年年终拿到8万左右是不成问题的。也许根据入职年限,以后会变成18万,28万。虽然上海房价高消费高,但如果不在上海买房,如果公司包食宿,应该还是可以过得不错。 销售,应该是药品行业里含金量最高的岗位了吧?国企销售尚且可以买房买车,何况外企。据说本市高校毕业的某个药学本科生,在某法企工作三年,在省会城市买了两套房。
总之,在药品行业,除销售外其他人员,收入不仅不能跟医生相比,也不能跟护士相比,而药品从业人员付出的劳动,也许并不比医护人员少,所承受的压力和责任并不比医护人员小,在社会上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原因何在? 一、药品生产偏重于产业化流水线的工作,部分岗位技术含量不高,入职门槛也不高。药企的产品虽然是治疗疾病的药物,生产过程虽然受操作规程和GMP的约束,但流水线上一线工人门槛并不高,稍微识两个字,基本培训一下也就上岗了。在世人眼中,这些生产能治疗疾病缓解病痛的药物的工人,依然是工人,并无技术含量。称量、搬运、投料、清洁等工序,体力劳动比例相对较多,若都招高学历的小白领,估计也做不来。因为思想观念的偏差,确实存在人才错位的现象。身边的例子:某个小型药企管理层为省人力物力,让药企工人、技术员、QA们拿起锄头和镰刀,去企业院子里除草,有个QA因此被割伤了腿,在被问起的时候,他无奈的笑道:我们在老板眼里,也不过是普通工人而已。 二、相比较医疗卫生机构,药品行业与百姓距离相对较远,市场需求不直接体现。学医是直接针对人,学药针对的却是物。传统中医是医药不分家,有医必然要用药,而现在,去了医院未必用药,可能会有理疗、按摩等辅助手段。即便需要用药,也需要在医师指导下用。有病找医生,大家都懂,有几个人病了可以自己去药店买药,或者去药厂搞点药?不是专业人士,或者久病成医,是不敢乱用药的吧?当然,与之相对的是,医护人员直接面对患者甚至医闹,每天说话说到嗓子哑,打针打到手发抖,做手术做到低血糖晕倒,这种压力,大部分药品从业人士也不需要面对。 药品从业人员压力并非不大,像产品研发、小试中试、放大生产、验证和确认、申报注册等程序,也是会让人累到崩溃。但毕竟不像医护人员直接面对百姓,因此百姓对药品从业人员背后付出的劳动知之甚少。如果不是《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催人泪下引人深思,大部分百姓可能对药品行业压根就不怎么关注,更不要提详细了解了。 药品行业人才变动的后果具有延迟性。一个好医生因为工作累倒了,或者因为薪酬低离职了,社会上很快就能有反应。但对于药品行业,大部分普通百姓也许只关心药价是不是能降下来,是不是能进医保,至于从业人员的工作环境、薪酬待遇,不在社会一般人关注范围内。因为药品行业从研发到生产到销售是很长的周期,行业高端领域人才变动具有延迟性,短期内不会表现出来,就算因为工资低离职了几个顶尖技术人才,老百姓也不会立刻就没有药吃。 三、目前的形势对药品从业人员薪酬待遇有一定影响。机械化水平逐年提升,导致装卸、运输、包装、灌装等工序被机器取代,附加值低的劳动岗位被淘汰;低品质仿制药的泛滥导致价格战,高质量高价格药品是稀缺资源。集中采购也导致一部分药品的降价,而没进集采目录的药品,估计连降价的资格都没有,能不能在市场大潮中存活下去还是未知数。当然这是指低端的从业人员,高端从业人员也许有更多发展空间。以后中小企业被兼并、重组是大势所趋,跨地区的集团会重新构建药品行业的市场结构。 四、人事政策的限制。药品的从业人员基本上都属于企业性质,而医疗机构的从业人员尤其是公办机构的人员大多有事业编制。编制内人员的薪酬待遇基数不高,但随着经济发展会定期上调稳步增长。而作为药品行业大部分都是社会上的民营企业或者是国企,薪酬待遇受市场行情以及企业盈亏情况影响较大。就拿原料药生产企业来说,在业内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情况。这两年原料药涨价已成联动,不知道那些原料药厂的员工们是不是可以吃三年了。我见过有个原料药厂连续七年亏损,今年总算扭亏,工人都领到了奖金,前两年辞职的工人也都陆续回来了。 作为个人来说,在行业里的薪酬水平是高还是低,既取决于个人的努力,也要看机遇。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让政府下一个文件给药业人员都涨工资,但可以提升自己的价值,提升自己的含金量,让老板不敢看轻你。当然,作为制药人,作为健康产业的引领者,我们首先要珍惜生命,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在这个大前提下,要尽可能多学习多思考,跟上改革的步伐,努力提升自己。因为愈是向上,愈是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好的薪酬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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